灵感来自《安娜·卡列宁娜》
俄日、美日孩子视角
先俄后美
彩蛋放了点东西
【1】
我想我大概是不幸的。
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我的母亲了,她的名字仿佛是个禁忌。
我的母亲是一位东方美人。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,她时常将我抱在怀里,指着书,对我说着安娜的故事。我对她的记忆并不多,但在我的印象里,她大概是一个和安娜一样的美人,有着象牙般雕刻的肩膀,和独属于东方人的鸦发,以及那双温柔望着我的眼睛。在我五岁之前,我大概还是很幸福的,父亲虽然很沉默,但也是时常陪伴在我和母亲的身边。
但在七岁之后,一切都变了。
那是离我七岁生日还有一星期左右,那天我回到家,只看见凌乱的家和颓废的父亲。母亲不见了。我里里外外疯狂的寻找着,而父亲只是在一旁沉默着,任由着我泪流满面毫不阻拦,在我精疲力竭之后,他走了过来,用力地抱了抱我。而在那一刻,我也意识到,我可能很难再见到母亲了。
我日日夜夜祈祷着,祈祷着一份微渺的可能性,我在心中不断向神明祷告。
神明,请您庇佑我!让我可以在母亲的怀里稍作停歇,哪怕,哪怕只有一秒!我像个虔诚的基督教徒,渴望着光明的降临。
也许真的是我的祷告起了作用,我终于再次见到了母亲。
她悄悄地来见了我,神情却紧张不敢放松,她看见我,眉眼弯了弯,礼貌的向我点了点头。当我想像儿时那样,张开双臂扑进她的怀抱时,她却后退了一步,我的世界好像坍塌了一样。
也许我是腐烂而被丢弃的向日葵,是爬满虱子的华袍,是明明存在却没人需要的北极星,母亲才会如此嫌弃我。
我将自己贬进人人轻贱的泥里,换来的只是无视和丢弃。
那一次之后,我大病了一场,父亲知道母亲来过之后大发雷霆,又限制了我的自由。
父亲用瞒和欺,为我造出一个奇妙的牢笼,我一天天满足着,堕落着,为着母亲虚无缥缈的爱苟活着,又日见其光荣
只是,我再也没见过母亲。
【2】
我想我大概是幸福的。
我有一个温柔的母亲,一个美满的家庭。
人人都说我像一株骄傲的玫瑰,我想是的,我是温室里长出来的玫瑰。
我的人生很快乐,就像在巴黎的咖啡店,吃玫瑰色的火腿和奶油水果馅饼,在东京的银座,用麦秆吸管喝甜的发腻的冰咖啡。
我是贪得无厌的,我想要任何东西都属于我。
我大概和父亲是一样的,野心,手段,以及那份令人恐惧的占有欲。
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漫长,我的母亲陨于这个冬天。
在母亲的葬礼上,我见到了那个素未谋面的也许可以称之为姐姐的人,她哭得撕心裂肺。她和母亲长得真像啊,我出神的望着她。也许上帝是公平的,给了她和母亲相似的外貌,而将母亲的时间留给了我。我看着棺椁里的母亲,她神色安定,不再为世间的纷纷扰扰困扰。
我的母亲大概不喜欢爱像一种指令或一种搜寻,选择了用死亡作为最后的归宿,她困扰在两个孩子的中间,纠结中疯狂,却又无法麻木不仁,每日每夜如此连缀,像一个永远无法做完的噩梦
我喝干最后一瓶酒,我的身体好像有一部分被撕裂,心上却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悲哀。世界太大,我已无处可去。